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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ê 代誌_0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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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ô chù-bêng | 無注明 |
![]() Lâng pâi tê piáⁿ tī koe-lō͘ piⁿ |
第一章 人排茶餅tī街路邊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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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英國,倫敦京城是天下第一大,長三舖外,闊兩舖,差不多廈門海嶼 ê 大,人 teh 企起約略有四百萬。街路不止濟條,亦有火薰車 ê路,火薰車行極緊,驚了會礙著街路ê人,所以有 ê tùi 塗腳開,有 ê 作起比街路較懸,beh 過街路 ê 所在用橋相接。橋下,人企起買賣。Hit 地 ê 風俗有人 tiàm tī 街路邊,抑是 tī 橋下排物食 teh 賣,約略親像中國街路邊 ê 款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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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有一個人叫做 Tàn-lí,tiàm tī 橋下teh賣 ko-phi 茶 kap 餅,所用ê 茶杯真清氣,茶亦好,koh 燒燒,餅亦芳,koh 酥酥,用白布做遮陽。這個所在真清氣安靜,所以濟濟人 tiàm 這地停腳食茶、食餅做點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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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年來,這個 Tan-li 有趁錢,若是伊所做 ê 生理,m̄ 是透早到暗,是逐日 tùi 天光 ê 時,約略5點鐘,就來這地排,到8點 ê 時,伊就收--倒去。Che 是因為 hit 地 ê 風俗天 chhím-chhím 光 ê 時,逐位 ê 鄉社 beh 入城內買賣;行到這地歇睏,kā Tan-li 買點心;所以逐日到8點鐘,就 thang 收--倒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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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 Tan-li 是半 ló 老 ê 人,身軀不止大漢,sán-lò,sán-lò,罕得笑,罕得講話。Tiàm hia 幾若年,亦無人知伊 ê 名姓、伊 ê 厝宅;只有知,伊將所賣 ê 物 kap ke-si 收 tī 隔壁ê內面。Beh 轉去 ê 時,行到街路中,目珠四界看,驚了熟悉 ê 人看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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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日,hit 時 ê 中間招人食點心,Tan-li 忽然 kia̍h 頭看見有一個查某囡仔企 tī 桌邊,目珠金金,liâm-piⁿ 看伊身軀,liâm-piⁿ 看伊所排 ê 點心,親像枵 ê 老鼠 ài 食物 ê 款式。面色清sán,頭毛 sàm-sàm,穿一領破短衫,無蓋肩頭,腳無穿鞋。Tan-li àⁿ 落去提物,就看見這個囡仔 ê 腳相疊驚寒 ê 款式,定定teh企,攏無講話;目珠直直看 hiah ê 點心,嘴 teh cha̍p-cha̍p 哮,親像 ài 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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買點心 ê 人已經散了了,獨獨 chhun 一個查甫囡仔 teh 食。Tan-li 就 àⁿ 桌前細聲講:「你細查某囡仔 kiám m̄ 倒去,tiàm chia siuⁿ久,你知 mah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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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查某囡仔講:「我得 beh 去。」Teh 應 ê 時,兩個肩頭將頷頸領穿較懸起來,koh講:「因為雨真大,我 ê 老母出門去,今暝無倒去,鎖匙續帶去;我企這個所在警察 亦無來趕我,伊扑算我beh kā你買點心。」Chia ê話講了,就 tìⁿ 凊笑,因為伊家己知,伊 ê 款式m̄是買點心ê人。 Tan-lekoh àⁿ 落細聲講:「我扑算你早起攏無食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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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應講:「無;就到日晝亦無 thang 食;腹肚內枵枵艱苦,你 káⁿ m̄-bat án-ni;這時腹肚 iáu 未枵到扑結球,khah 停就會 án-ni,真 siong重。」講 chia ê 話就搖頭翻身去;行幾步忽然聽見 ka-chiah 後 Tan-li teh 叫;伊就倒轉--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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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就kā伊講:「你入這桌後,我有 chhun 淡薄餅 kap 茶,hō͘ 你止飢;以後 m̄-thang koh再來。我 m̄-bat 用物 hō͘ 乞食,設使你今仔日若有開嘴討食,我就叫警察掠--你。你 ê 腳著烘火,今有快活mah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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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查某囡仔坐 tī 空籠頂 teh 烘火,燒 ê ko-phi 茶 khòa tī 腳腿頂 teh 食餅,哺大 bú 嘴 hit-tia̍p bōe 得 thang 應:獨獨 thìm頭,面歡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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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 時 Tan-li teh 收點心 kap ke-si;常常看 hit 個囡仔;心內替伊可憐搖頭。就問 hit 個查某囡仔,講:「你叫甚 mi̍h 名?總是 m̄-sái講你 ê 名字,你 kap 我無干涉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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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某囡仔應講:「我 ê 名是 Lek-sī-ka;我 ê 老母、厝邊頭尾叫我做 Lek;常常差我四界去,koh 用手捻--我、扑、用腳踢,現在手--ni̍h 有烏青 ê 傷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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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看見 Lek-sī-ka手--ni̍h ê 傷密密,搖頭,想che káⁿ 是因為枵寒,抑是 hō͘ 人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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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看見 Tan-li 替伊傷心,就 koh 講:「我 ài 得常常 tiàm chia,iáu-kú 知你得 beh 倒去,以後我 m̄-káⁿ koh來;hō͘ 你叫警察來掠我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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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緊緊應講:「正是。」四界看無別個囡仔,就細聲 kā Lek-sī-ka講:「你若聽候一禮拜久 chiah koh 來,亦無 kā 別人講:我就 koh 一擺 hō͘ 你食;你會允 án-ni 抑無?今你著緊緊去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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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就應講:「我 beh 去,你若有甚 mi̍h ke-si,我幫贊你收,好--mah?」Tan-li 講:「M̄-sái,m̄-sái;你緊緊走--去,就是乖 ê查某囡仔。你著記--tit,若無到一禮拜,千萬 m̄-thang 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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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就應:「好,好;」翻身就去,緊走親像歡喜ê款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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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才收物tī隔壁內面,倒--去。 |
![]() Lek-sī-ka tú-tio̍h chhì-liān |
第二章 Lek-sī-ka tú著試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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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ùi hit-tia̍p Lek-sī-ka 倒去,以後 Tan-li 逐日來排點心,目珠四界看,親像驚 Lek-sī-ka koh 再來ê款式;若是 Lek-sī-ka tú-tú 趁 Tan-liê話,果然過一禮拜才來。Hit-tia̍p 看見桌頂攏是點心,koh 人客濟濟,就 m̄-káⁿ 近倚,驚了會 hō͘ Tan-li m̄ 歡喜,直直聽候到聽見時鐘扑八下,賣點心 ê 人差不多攏總散--去,才 káⁿ 行倚。Tan-li 看見 Lek-sī-ka來了,就將手 ia̍t 伊入--來,坐 tī 點心桌後ê籠頂。Tan-li看伊身軀ê衣裳比前 koh 較破,面色 koh 較消 sán 心內一發替伊可憐,就提大塊餅,捧茶 hō͘ 伊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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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beh食 ê 時,因為寒著用雙手捧。忽然 kia̍h 頭起來問 Tan-li講:「你甚mi̍h名姓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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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應講:「你問我 mi̍h 代誌?」親像 m̄ 講 ê 款式。Tiap 仔久就 kā Lek-sī-ka 講:「我名 Tan-li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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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koh 問:「你 ê 厝tī ta̍h落?」Tan-li 應講:「你若 beh問這個代誌,去較好;我 kap 你無甚 mi̍h 干涉;我亦 m̄-ài 知你 ê所在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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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就用謙遜 ê 款,講:「我 m̄ 是 beh hō͘ 你受氣,是看你gâu 做人,所以 ài 知你 ê 所在。」就koh講:「Tan-li,阿伯ah,你kiám m̄ 是極好ê人--mah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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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應講:「我 ê 做人 m̄ 知是好抑無;驚了 m̄ 是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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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講:「實在是好人,你所做 ê 茶餅真好;我常常 tùi chia經過,你 m̄-bat 看見我,我定定看見你,到幾若百擺。警察,亦無來趕--你、責備--你,親像 án-ni 所以我知你是好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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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聽 chia ê 話,就吐氣,家己收賣點心 ê 桌 kap 攏總 ê ke-si;心內想:「我果然這幾年 tiàm 這地攏總無錯,所辦 ê 茶餅果然好。Lek-sī-ka 看我所做好茶、好餅,就 o-ló 我是好人。」Tan-li一面心內想,一面用手數錢,數了就款落袋仔內,koh 再吐氣。手提一個大錢放 ka 落 tī 塗腳,tìⁿ m̄ 知,beh 試 Lek-sī-ka ê 心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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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看一個錢 tī 塗腳,一面 kap Tàn-lí 講話,一面用腳蓋 hit個錢。Tan-li 看見án-ni生,心內替伊苦,koh 歡喜知,這個人是賊;才想 beh 倒去 ê 時,著用甚 mi̍h 法度 hō͘ 伊這個錢現--出-來,就 thang責備伊,hō͘ 伊後來 m̄-thang koh再來。伊亦無想幾若年無人好款待--伊,我兩擺用茶餅 hō͘ 伊食,伊 káⁿ 來 án-ni 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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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án-ni 想,忽然看見 Lek-sī-ka 滿面紅,目屎流,àⁿ 落拾這個錢,用家己 ê 衫 teh 拭,落 tī 桌頂,亦無講一句話。Tan-li 目珠相--伊,就大聲講:「這個 tá-lo̍h 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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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講:「阿伯--ah,這個是你扑ka落,你 m̄ 知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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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就變面講:「Che 代誌著明明講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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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就吐氣講:「我 tùi 出世到 chit-tia̍p,bat 一擺有一個大錢,以外往往無 hiah 濟;今這個錢扑 ka 落 tī 塗腳,近 tī 我 ê 身邊,用腳蓋--teh;但是我想你款待我不止好,用火 hō͘ 我烘,用餅、茶 hō͘ 我食,若提這個錢,我 ê 心內攏無平安;所以拾起來 hō͘ 你。今我 chit-tia̍p 想以後你 m̄ hō͘ 我 koh 再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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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聽chia ê 話面向別地,去收茶杯、餅盤 chham 竹籠;若是Lek-sī-ka teh 企,身軀 ngia̍uh-ngia̍uh-chhoah,目屎直直流,心內想這地真好 ê 所在,我做這號代誌,以後無火 thang 烘,無茶餅 thang食,亦無朋友 ê 所在 thang 去;心內真苦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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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面 tú-tú 越--過-來,看見 Lek-sī-ka 目屎 teh 流,心內反悔,替伊可憐;就叫 Lek-sī-ka,講:「我 bōe 親像你 án-ni;今逐禮拜拜三你猶原 koh 來 thang 烘火、食茶、食餅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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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講:「我 bōe 親像你 án-ni」,意思是 beh o-ló Lek-sī-ka 忠厚,將錢來還;但是 Lek-sī-ka 扑算是責備伊用腳蓋錢來騙--人。Lek-sī-ka hit-tia̍p 就去,一面歡喜 thang koh 來,一面憂悶是 hō͘ Tan-li 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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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倒去ê時,路--ni̍h teh 行,心內想這個查某囡仔 ê 代誌;搖頭講:「我 bōe 親像伊忠厚到 án-ni,我 bōe 親像伊忠厚到 án-ni。」 |
![]() Lek-sī-ka khòaⁿ-kìⁿ Tàn-lí tī lō͘--ni̍h |
第三章 Lek-sī-ka 看見 Tan-li tī 路--ni̍h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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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、11月、12月逐禮拜拜三,Lek-sī-ka 到 Tan-li ê 所在,聽候買點心 ê 人 teh 散。Hit 時 Tan-li 提茶餅 hō͘ 伊食。以後 Tan-li hō͘ 伊鬥搬 ke-si,m̄ hō͘ 伊知伊 ê 厝,亦無 kap 伊講話;beh 倒去 ê 時,目珠四界看,親像驚 Lek-sī-ka tè 伊 ê 款式;行有幾步就越頭過來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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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ê 厝是破樓,樓下是馬寮,真驚人 ,若 beh 上樓 ê 時,著 tùi 馬寮經過,tùi 樓梯掀開樓蓋,才會得上去。伊 ê 老母真愛食酒,將厝內 ê ke-si 逐項當了,連椅桌亦賣了,獨獨 chhun 一領破蓆,chhu tī 樓 pang 做眠床;攏無照顧 Lek-sī-ka,出在伊去做乞食。厝邊頭尾亦扑--伊、罵--伊、欺負--伊;獨獨到拜三去 Tan-li ê 所在食茶餅,算是第一快活ê日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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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日beh暗 ê 時,伊老母食酒醉,無甚 mi̍h 代誌扑、趕伊出去。Lek-sī-ka 目屎流,罔行遠遠,忽然看見 Tan-li,身軀所穿 ê 衣裳真是體面,kap 賣點心 ê 時無相同。Lek-sī-ka 奇怪,亦 m̄-káⁿ 問--伊,暗靜 tè 伊行,到一間 ê 大厝,就是禮拜堂,門口 ê 外門是鐵--ê,Tan-li 停腳用鎖匙開門入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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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攏 m̄-bat 入禮拜堂,今就暗靜 tè Tan-li 入到第二重 ê門。Tan-li koh用鎖匙開入。內面暗暗,Lek-sī-ka tiàm tī戶碇 ngia̍uh-ngia̍uh-chhoah,聽候 Tan-li 點一 pha 燈,就 káⁿ 淡薄進前。門內有朱紅 ê 布簾,Lek-sī-ka 略略仔掀開,偷看內面;tia̍p 仔久好膽入--去輕輕行。Hit 時內面無甚 mi̍h 光,那久燈點濟 pha 到真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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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看見廳--n̍i̍h ê 柱有刻花草,中間排交椅,掛椅 chū,塗腳 chhu 五色 ê 氈條。Tan-li hit 時上台點燈。Lek-sī-ka 看台後有排大琴一張。Tan-li 點燈了才入別間房。Lek-sī-ka 行近倚 teh 看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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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出來行到台後。Lek-sī-ka 看 Tan-li 有穿烏 ê 長衫來--lah,心內不止gông-ngia̍h,liâm-piⁿ 換這號衫。Tan-li 忽然看見 Lek-sī-ka tī這地企,目珠金金看,就歹聲嗽講:「今你著緊去;這所在 m̄ 是 hō͘乞食 ê 人 tòa,是富貴 ê 人 teh 往來;趁 chit-tia̍p iáu 未來,你著趕緊去;今問你怎樣會來到 chia?」就近倚 àⁿ Lek-sī-ka ê 耳空邊,親像beh 細聲講話 ê 款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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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就講:「我是因為老母扑、罵、趕逐,出門行街路,看見你,才暗靜 tè 你來;看這所在真是好,你 m̄-sái 受氣;hō͘ 我問一句,就 beh 去。富貴 ê 人,來這地做甚 mi̍h 代誌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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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就講:「是來祈禱。」Lek-sī-ka 就 koh 問:「祈禱是甚mi̍h代誌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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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聽 chia ê 話,有gīn-sîn ê款式,就講:「你是憨--mah?In 來這所在跪落託牧師替伊求上帝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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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聽 chia ê 話攏總 bōe 曉--tit。Tan-li 看見 Lek-sī-ka bōe明白,面色就略略仔笑。Lek-sī-ka 就 koh 問講:「阿伯--ah,上帝是甚 mi̍h 物?牧師是甚 mi̍h 物?富貴 ê 人物件逐項有,mi̍h-sái 著求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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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就講:「M̄-sái 問到 chiah 詳細。富貴 ê 人 tit beh 來,看你穿破衫,會 m̄ 歡喜;著緊緊去。這個台頂是牧師 teh 講道理,台後這張琴是吟詩 ê 時 teh tôaⁿ,chia ê 交椅是富貴 ê 人 teh 坐;你 m̄-thang koh 再來,的確是 m̄-thang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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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聽 Tan-li 所講 ê 話攏 bōe 明白,就講:「阿伯--ah,我實在 bōe 曉得你 ê 話;我 ài tiàm 密密 ê 所在,hō͘ 我看清楚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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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n-li 就鬱卒,應講:「你衣裳破,鞋襪又無,頭毛 sàm-sàm;現時富貴 ê 人 beh 到--lah,你今著去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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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k-sī-ka 知 Tan-li 的確 beh 趕伊出去,就慢慢行越頭看,行到大門ê所在,tú-tú 看見一個好額人來,koh 看見警察企tī門外。Hit 時Lek-sī-ka 心肝驚警察掠伊去,koh 驚好額人看見伊,就趕緊閃入門扇後。Koh tia̍p 仔久富貴 ê 人大家到--lah,所穿衣裳真是 súi;Lek-sī-ka暗靜手偷伸出來,輕輕摸著婦人人 ê 衫,真幼、真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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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 時 Tan-li 看見富貴人大家入--來,趕緊去接 in,真正無閒,若是心內 teh 驚 Lek-sī-ka koh 再來;目珠常常看門外,koh 一擺出去問警察講:「你有看見一個穿破衫 ê 查某囡仔--無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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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oh tia̍p 仔久 Lek-sī-ka 聽見彈琴 ê 聲音,心內就大歡喜,因為攏 m̄-bat 聽--見;就 tiàm tī 門扇後 khû--teh,靜靜 teh 聽,聽到目油流,滴 tī 塗腳,用手掩面;koh 聽見吟詩 ê 聲音,攏總 bōe 曉--tit。吟詩明白,koh 聽見人 teh 講話,m̄ 知講甚 mi̍h 物;就 àⁿ 頭出來偷看。看見警察無 tī--teh,就趕緊出來,若是心肝內 teh 想這個所在真燒,真好看,真光,攏m̄愛離開;姑不 chiong 行到街路,暗 koh 寒,勻勻行到伊 ê 厝,心肝內真是憂悶。這日就是禮拜日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