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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死線_0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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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ēⁿ Khe-phoàn | 鄭溪泮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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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有1個女子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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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南市外1所在,古榕真濟,竹phō ām-ām,不時樹木青翠,百花常開。逐日飛鳥,千千萬萬,tī hit樹頂,ki-ki kiuh-kiuh,飛來飛去,樹林ê 茂盛thang知;若準聖冊講「芥菜大欉,飛鳥來歇伊ê 枝」。因為猶太ê芥菜,厝頂外懸。為著鳥 kap 榕hiah 濟,就叫hit所在「鳥榕庄」。庄內一仙三老爺,是庄民teh服事,向望保庇庄頭。外圍ê 紳士淑女,也常常來chia燒香點火,燒金poa̍h-poe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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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外m̄ 是田就是園,是這庄ê人teh經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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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內有1個女子,名叫至勤,枝骨tàu-tah,腳手敏捷。Hit年16歲(1887 年),父母iáu tī--teh,小弟1個,老父許德是大做穡家,牛 kap 車,逐項有。老母失明,小弟細漢,攏是至勤 teh 做老父ê 幫贊。雖是幼chíⁿ,iau-kú 做工勤勤,腳手mé-lia̍h。每擺落園削蔗尾,贏過男子多多;若上山chhoah蕃薯,也是勝過婦女濟濟。逐家òa-òa--叫。至勤是孝順父母ê人,透早--起來,若m̄ 是上山幫贊老父耕農便是牽4、5隻牛káng去飼,逐日是án-ni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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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床前ê 齊眉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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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年2月26日,chhoah蕃薯ê 時,草phō͘ tng teh kheh甘蔗。烏麻 kap 塗豆收成了,白糖kài幾若十lāu。古早ê lāu,是親像銅鐘吊倒向,頂面闊,下底尖,kmá 1個孔。是用薄薄ê塗去燒,親像瓦ê 色緻,差不多有am缸hiah懸hiah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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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時烏糖真俗,至勤ê老父,買收真濟來入tī lāu--ni̍h,頂面糊溪底ê 粉塗。Hit個塗,糊ê 時,內面烏色ê 糖水,流tùi 下底--出去,這個水thang gô酒。頂面ê 塗若礁就koh 換,an-ni 3 擺,後--來lāu內ê 糖就堅tēng變做白糖,真有價值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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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著in是大做穡ê農家,koh 是好過ê 家庭,所以動了cheng-piàng賊ê心--lah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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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日老父去山--ni̍h tòa寮,hit下昏至勤飼牛轉來,關牛tī 牛椆,逐項清楚,就去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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厝前1 chōa林投巷,外面樹林內有1 tīn ê 土匪來chak tī hia teh 做大哥。因為cheng-piàng賊beh搶人ê 時,著ài先祭獻in ê神明,插一支旗tī中間。金紙燒了,看hit支旗,倒tùi 佗位一勢,逐家就去搶hit位。世俗ê 神明,實在是利益本身害別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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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未睏ê時,老母tī廳--ni̍h講: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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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:「勤--ah,外面he啥貨teh著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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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:「阿娘,he敢是別人teh 放薰,kā牛薰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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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目珠hoe;看著林投外賊仔teh 燒金,看bē 明,至勤也不解其意,就關門去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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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時2月26暝算是真寒,更深ê 時,草仔phō͘ kheh 甘蔗ê 人來beh 叫頭kòa牛。是hit暝抵抵著至勤ê 牛做頭kòa。因為kheh 甘蔗ê 石車頂面有一支4、5丈長ê 柴teh 做kô,hō͘ 牛來tioh。Kô若轉ê 時,石車就轉。Tī hit內底是頭kòa,外面是2 kòa,較 外面是3 kòa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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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-tia̍p叫牛ê 人頭殼chhi̍h-chhi̍h,到位看著賊,驚一下攏beh 死。隨時拚轉去phō͘--ni̍h。人問伊啥事?伊攏bē講。Kan-ta用手直直iat,講:「恬恬 …也kaⁿ也kâⁿ。」意思是「也驚也寒」。伊就做伊走去火坑烘火,無人知伊ê 意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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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暝有lìn-lòng叫ê聲,老母叫講--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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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:「勤--ah,勤--ah,牛teh相tak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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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往時常常tī 暝時,牛bat相tak。至勤hiahN8--1 醒,擂伊ê 目珠,thí開一看,Gòa!賊仔扑面畫虎貓,3 個入房來--liauh!頭1個將伊所舉siâm外長ê 齊眉槌,出力就tùi 面hmh--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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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哉槌尾khê tī 竹眠床ê 遮風。至勤緊猛tùi 槌尾sa--teh,房間隘隘,策1個馬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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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Hit...--lah!」就顛倒kā 伊lòng倒轉。Hit 3個賊相e相kheh,倒落teh leh塗腳。至勤就牽小弟 kap 老母出--去,土匪都也m̄ 敢kāng --伊。算--來是女英雄。Hit時外面已經teh放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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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親像詩講: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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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有農家出至勤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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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勉伶俐勝庄民;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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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雄賊忽然到,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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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前比武齊眉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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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伊 ê 死換我 ê 活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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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出--來,看見土匪牽牛,想beh搶倒轉;但是看著厝teh發火,就bē顧--得,隨時ńg番薯藤來sut hiah-ê火hō͘伊hoa。因為賊來搶物,刁持放火燒厝,hō͘人bē顧得jiok。Hit時無別人來幫贊,只有至勤家己teh kap 賊做tùi 頭。賊緊放火,伊也緊緊jiok去拍hō͘ hoa。伊ê苦戰無輸李稜征伐匈奴偆伊家己,1人擋1000人。俗語講「猛虎bē tm̂ tit大tīn猴」,後面ê賊看1個英勇ê女子hiah本事,若無下了毒手,In ê 賊計會失敗。即時mo͘h 1支槌仔無張持tùi 至勤ê 頭殼心,拚力~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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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HehN...ah,hō͘你死--啊!」就摃--落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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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-tiap是半暝子時,至勤ê 頭殼hō͘賊摃1 âm,血直直chhèng,若準井底teh出泉。至勤為著致意拍火,雖是血teh chhèng也m̄知,kan-ta 1時烏暗,煞bē顧tit拍。Tùi án-ni火上厝。至勤koh拚命走去beh拍火,1個賊看伊頭殼著重傷iáu會走,就pui̍h一支長刀jiok--來,按算beh一刀兩斷。但是至勤越頭看--見,就緊跳tùi火中過--去,賊煞jiok無著chōa。Hit爿ê 人看見至勤hō͘賊teh追,就jiok過來beh救--伊。看見至勤,血流滿身軀,逐家就緊急kā伊止血。至勤才知伊ê頭殼頂開1個天窗,hit時才感覺艱苦就chhut在厝去hō͘火著--啦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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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ê叔許營看見賊來,就peh上nâ-kông頂;用鐵耙cha̍k --落--來,chân著1個賊,即時倒地,賊黨就拖--出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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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營看事勢m̄妥當,就閃tùi 別間ê nâ-kông頂,用棉chioh被做tîn牌,手舉1支pit仔尾 (尖尖ê chhiuⁿ仔)tng當等賊--入來,就tùi頂面cha̍k--落來。果然chân倒1個,in就拖--出去。按算賊會失膽,退水轉--去。無扑算koh 較雄,歸tīn chìⁿ--入來,開銃扑上去。不幸棉被掩無bā,腳頭u著銃,就liàn--落來。賊真受氣,就tùi 胸坎 kap 頭殼koh kā伊chân兩下,即時無命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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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!可惜!」看ê人攏講:「怎樣m̄ 走去外庄來喝救人是較著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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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時厝teh著,至勤一寡龍銀藏tī竹管空,hiah-ê手環、銀鍊,hō͘ 賊 péng無著--ê,以及厝內 ê蕃薯籤、米、粟、麻、豆,物件做一下燒了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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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庄ê人趕緊來救,扑死土匪幾若個,koh搶1隻牛káng倒轉;其餘4隻 kap 內底ê現銀提到無半項,所偆是hiah-ê火灰--nā-tiā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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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暝至勤ê老父tī 山寮,聽見人teh hiu,舉頭一看,火焰 chhèng 起,若準所多瑪hō͘天火剿滅一樣。就拚勢走到tè,看見厝宅家伙,盡歸烏有。只有埕--ni̍h一kha著未了ê鉛桶tī牛車頂。就lā hiah-ê火路,想著早日ê好過,今暝昏一切化火,煞昏昏倒倒tī塗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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厝邊ê人聽見賊退水,就較濟敢開門出來看。因為清朝時代,百姓顧家己ê心太重,驚了開門續hō͘ 賊來搶in ê 物。所以一下聽見cheng-piàng,家己ê門閂一發sng較ân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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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父精神了後,看見至勤ê頭殼發hông,腫真大個,kah若米斗,天光去請北路ê赤腳先生來服藥,佳哉拾著命。隔年老母過身,反轉冬老父去世,只有偆小弟1個。小弟koh是著銃hit個叔生--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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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h!財散人亡!正親像詩講: |
![]() Mî-phōe chò pâi sàng sìⁿ-miā; Châi-sàn jîn-bông it-chīn khì, In-hô hin pu̍t Sam-lāu-iâ? |
英雄扑火心無驚, 棉被做牌送生命; 財散人亡一盡去, 因何恨佛三老爺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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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因為至勤 kap 老父,常常孝敬庄--ni̍h ê佛三老爺,求伊保庇,不時就是poa̍h著siūⁿ杯,怎樣我今仔日chiah慘?三老爺就是teh保庇庄民,怎樣我chiah慘,伊tī廟內teh平安!三老爺是白賊神抑是假佛mah?疑問疑問!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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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入大川氏ê家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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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大川氏,企起tī 靜水邊,有1個新婦仔某生1個子,叫做清流。為著不正,照當時ê法度,就寫離書hō͘伊--去,hit時清流iau細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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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陰親像箭,liâm-piⁿ 過了幾若年,至勤已經23歲。雖然無父無母,iáu-kú殷勤無厭,貞節可取,hō͘眾人大大o-ló。Kài濟人央三託四來beh做,至勤看m̄是sit,攏總謝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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厝邊 ê 人通通 o-ló伊目識真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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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好女德ê風聲,有吹到大川兄ê耳孔。就想,chiah 好女德 ê女子,是難得取。就1日chhōa 去偷看,看了 kap 意,就託媒人求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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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是細膩ê女子,忽然聽著這個消息,推辭m̄敢。聽見大川兄ê家是竹瓦厝,老爸是有名ê拳頭師父,koh是gâu接骨ê老醫師;也大川兄是gâu雕刻ê美術家。Chiah久tī各庄teh流行hit擔布袋戲尪仔,講是伊刻--ê;也俊德師hit-tīn北管燈是伊製作--ê,非常ê súi。又koh 是出名ê舉戲尪仔師父,koh是gâu 唱曲ê北管師。聽見幾若個北管先生來beh教曲,到位liâm-piⁿ 包袱揹倒轉,無thang好教﹕因為所有ê南管、北管逐項伊攏 b了at了。Iū-koh bat一腹肚內字。「也我這號草地愚婦thái-thó敢匹配hit號偉大男子!」自恨,自恨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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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見笑m̄敢講。就做伊入去偆厝內孤姑tī hia坐,小停hit個人轉去了,厝內姑就叫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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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:「勤--ah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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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:「Ôe...甚物事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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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:「我kā允--lah neh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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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:「Ái-ioh!你這個阿姑thái án-ni?!你也無聽著人heh家庭hiah大,heh人hiah gâu,咱捧hit號飯khaⁿ 捧bē贏。聽見頂年離1個,咱若去,liâm-piⁿ 坐回頭轎倒--來,m̄知會歹勢--bē?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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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:「憨囡仔,人heh是chhōe無好tùi 頭;你是嫌伊傷gâu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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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:「阿姑!我m̄是嫌伊傷gâu,是自恨我ê 頇顢,m̄敢... Kā你講bat離去1個!你是bē曉聽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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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:「Há,所離hit個啥因端,你知--mah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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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:「無啥知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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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:「Hit個是為著行m̄著,應該離--ê。所以會使tit講是義氣ê男子才會曉an-ni做法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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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:「今beh àn-chóaⁿ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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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:「今,總是姻緣天註定,hit 頭ê內容你都也知影。你今算也無父兄thang主意,我這個m̄成姑,kā你答應就是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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勤:「阿姑,我歡喜聽你ê 教示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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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ùi án-ni就定著,kōaⁿ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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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94年至勤23歲,10月13 tùi鳥榕入靜水溪邊嫁hō͘大川氏。至勤戴朱冠、穿bóng襖,tng時這號是流行ê新娘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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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95年8月家己知有懷孕。9月5日,日本兵上山,漸漸落來到靜水溪。大川hō͘日本叫去 chhōa 路,是伊路頭真熟,又koh 伊是漢學者,會用寫字 kap in講話,hiah-ê 陸軍真歡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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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有hiah久,就tùi 軍長講:「我有2個父母真老,這tia̍p tī 厝--ni̍h,我真久無看--著,m̄知有平安抑無。請容允我轉--去,若欠用chiah koh來;好--mah?」軍長應講:「好。」Hit時大川手舉一支枴仔,行著sām-sām,就向靜水溪轉--去。到厝目屎ni̍h-ni̍h流,至勤m̄知伊teh哮甚物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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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阿娘,in he teh 做甚物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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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時tī東爿厝角頭ê草厝,常常有1個青瞑頌兄透早透暗 teh吟詩。有一早起吟講﹕ |
![]() Lóng-chóng thian-sîn ho̍k-sāi pài-kūi; Bián-liû chhàn-lān, bīn-māu êng-kng, Koân-pèng bô-hān, hok-khí chiâu-chn̂g. |
1.天頂懸懸耶穌坐位, 攏總天神服事拜跪; 冕旒燦爛,面貌榮光, 權柄無限,福氣齊全。 |
![]() Siōng-tè ê Kiáⁿ kap Pē khiā-khí; Choân-lêng Chú-cháiⁿ éng-oa̍h ê Tō, Thiⁿ-tē bān-mi̍h, sī I chhòng-chō. |
2.天地萬物未有ê時, 上帝ê子 kap 父企起; 全能主宰永活ê 道, 天地萬物,是伊創造。 |
![]() Tio̍h lo̍h tē-gek, lóng bô oah-lō͘; Siōng-tè put-jím chèng-lâng tîm-lûn, Chhe-khián Iâ-so͘ kiù lán lêng-hûn. |
3.萬民犯罪,違逆法度, 著落地獄,攏無活路; 上帝不忍眾人沈淪, 差遣耶穌救咱靈魂。。 |
![]() Phín-hēng sûn-choân chò lán bò͘-iūⁿ; Hián-bêng sîn-jiah thoân thiⁿ tō-lí, Siat-li̍p kong-lô thè-lâng siū-sí. |
4.耶穌降生tiàm地面上, 品行純全做咱模樣; 顯明神蹟傳天道理, 設立功勞替人受死。 |
![]() Piáu-bêng sio̍k-chōe, chi̍t-pái kàu-giah; Chiām-tòa tē-bīn kà-sī ha̍k-seng, Iû-goân chiūⁿ-thiⁿ chip-chiáng koân-pèng. |
5.死了3日耶穌復活, 表明贖罪,1擺夠額; 暫tòa地面教示學生, 猶原上天執掌權柄。 |
![]() Iâ-so͘ kàng-lîm kiò lâng koh-oa̍h; Sè-kan chèng-lang siū I sim-phòaⁿ, Pò-siúⁿ hêng-hoa̍t tiāⁿ-tio̍h bô ōaⁿ. |
6.世間末日天門開闊, 耶穌降臨救人復活; 世間眾人受伊審判, 保賞刑罰定著無換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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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t個頌兄ê 聲真好聽,吟著真音韻。所吟hiah-ê話,至勤聽了心肝振動。怎樣耶穌hiah gâu?降世beh救咱人,天腳下敢有這號人?!到底這個青瞑頌兄會bat an-ni。就問大家講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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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阿娘,in he teh 做甚物?」大家無啥歡喜,應講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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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人in he落教人teh吟詩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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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就知,落教人生成是hō͘ 人怨恨--ê。M̄-kú所吟ê詩hiah好聽,所講ê意思hiah-ni̍h好,伊也無得罪咱,咱顛倒怨恨--伊,是咱家己失了人格。設使伊所講ê耶穌若果真會降世救人,咱無親近,顛倒怨恨,是大錯誤--lah。至勤想beh去拜候這個青瞑人,看耶穌是啥貨?但是驚了大家官m̄ 歡喜﹕因為舊慣,男女授受不親,致到m̄ 敢,kan-ta tùi 聽著hit首詩,不時記tī心內,靜靜teh想,若準山腳ê水泉,勻勻仔teh流--出來1樣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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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勤ê丈夫大川氏,tī hiah-kú有tùi朋友得著1本漢文聖經, kap 1本詩,暗時閒暇就講究。心肝teh想,詩--ni̍h講﹕ |
![]() Tio̍h chai hok-sāi chin bô-ek. |
世間假佛人所刻, 著知服事真無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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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2句扑算有真理。紅格頂hit仙媽祖婆 kap hit仙槌仔祖,比我所刻ê老生小旦,算iau 較歹看。阮娘怎樣服事kah an-ni?透早透暗,初1、15,大年小節;燒金點火,普渡排祭有了了。Hé,憨憨阿娘--lah neh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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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chīⁿ án-ni想,但是m̄敢出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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抵著至勤將近臨產ê期日,拾媽入房,番咐箱仔、桌櫃,屜仔攏著開,囡仔才會快出世。大川ê老母是gâu建古ê人,聽著拾媽án-ni 講,就也贊成an-ni 做;koh tī媽祖婆 ê 面前,燒了1把ê àn-pat香,向望媽祖婆保庇孫仔肥肥白白快出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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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窗開了,香燭也著--過,舞了誠半日iáu-bōe出世。老人就叫大川講﹕「大頭--eh!人講落教人 ê祈禱真應效,抑無,去叫頌兄來kā 伊祈禱!」 (老大家叫大川慣勢攏叫伊做「大頭--ê」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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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川講:「好,我tō也teh想ko̍h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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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去請--伊,頌兄問講:「Lín老人歡喜才thang--neh!應講:「就是伊歡喜,我才敢來叫--你。」頌兄koh問:「Ín lín牽手--ê愛--無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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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川講:「Hé,穩當。」頌兄講:「好,來去。」就tī hia 迫切祈禱,求上帝「賞賜氣力hō͘ 婦人人,幫贊嬰仔快快出世,也hō͘這口灶全家ê人 重頭生來信你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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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禱煞,囡仔即時òaⁿ-òaⁿ--叫,koh是後生。大家講:「頌兄 ê上帝較有siàⁿ。」頌兄講:「上帝m̄是我ê--nā-tiāⁿ,是天腳下公家ê。咱逐家攏有份,所以咱逐人攏著敬拜伊才會煞--tit。因為上帝是: |
![]() Put-lūn pún-kok kap gōa-pang. |
保庇照顧世間人, 不論本國 kap 外邦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