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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○年代(1960~1969)

1960年代詩刊綜論

解昆樺 國立中興大學中國文學系副教授、人社中心研發組長

1960年代是戰後紙媒詩刊對臺灣現代詩壇影響力最強健時期,然而極具戲劇性地,這波強健影響力的發生,肇因於戒嚴時期對公眾報章的嚴密審查。

當時距1949年國民政府撤退來臺實不遠矣,當權政府管控公眾媒體言論,使公眾媒體上的報紙副刊版面空間受限制。由於現代詩寫作相對散文、小說文類,屬於非敘事性語言,而且受到1963年《聯合報》副刊資深主編林海音女士,因為刊登風遲〈故事〉一詩,而犯國民政府之政治禁忌,因事辭職。 [1] 這使得報紙副刊更緊縮現代詩刊登之空間,因此在副刊版面上未有太大的空間發揮,逐漸轉以詩為重的刊物發展。從戰後臺灣文學刊物中,獨立詩刊數量,遠勝於獨立的小說、散文刊物,便可見一斑。

以戰後詩刊來說,1960年代詩刊之質量,使詩刊此一媒介足以影響戰後臺灣文學史與現代詩史的發展,主要原因有二:第一、六年代紙媒為強勢傳播媒體;第二、以現代主義為辯證核心的詩美學任務明確。以下針對這兩個原因進行說明,並呈現1960年代詩刊整體發展之脈絡。

第一、1960年代紙媒為強勢傳播媒體:

戰後以來紙媒傳播為文學傳播之主力,但在20世紀末電腦網路的興起,以至21世紀後網路社群的便捷,使得紙媒傳播逐漸沒落。然而在1980年代以前,紙媒傳播則擁有動能,在報刊雜誌版面上刊登的文字,都能成為介入文學場域脈動的文件。特別是在1960年代由於美援之挹助,使得臺灣相關報章、出版資源有相對提昇,但仍受限於「戒嚴法」、「臺灣省戒嚴期間新聞紙雜誌圖書管制辦法」等國家新聞出版管制政策,因此相對被著重管制之公開發行傳播的報紙出版社,就印量與發行面上位處邊緣的詩刊,反而得以在詩文壇有其影響力。

1960年代作為一個時代區間,但不能以全然斷代方式,檢視1960年代詩刊,亦即只討論在1960-1969年創辦的詩刊,如此恐忽略歷史,乃至於詩史的時間脈絡性。因此,論1960年代詩刊需掌握兩類型資料,其一是1960年代前創辦,持續至1960年代繼續經營者,具代表性的刊物為《現代詩》、《創世紀》詩刊;其二為在1960年代創辦詩刊,具代表性的刊物為《笠》詩刊。而這兩類1960年代詩刊中,仍延續至1970年代者,亦顯得重要。

據張默編《臺灣現代詩編目:1949-1995(修訂篇)》及文訊文藝資料研究及服務中心提供資料,經筆者對照查核整理發現1950年代創刊而延續至1960年代的詩刊有:《現代詩》(1953.2-1964.2 [2] 、《創世紀》(1954.102020仍持續出刊)、《詩園地》(1958.4-1961.3)、《藍星詩頁》(1958.12-1965.6 [3] 。就量化來看,於1950年代出版之詩刊依目前文獻,計有23筆,延續至1960年代者有4筆,延續率為17.3%。

1960年代出版的詩刊則多達30餘筆,分別為:《中國詩友》(1960.10-1964.10)、《縱橫詩刊》(1961.3-1962.10)、《大學詩刊》(1961.3-?)、《中國新詩》(1961.5-1961.8)、《藍星季刊》(1961.6-1962.11 [4] 、《詩、散文、木刻》(1961.7-1963.4)、《仙人掌》(1962.4出版一期)、《野火詩刊》(1962.5-1962.8) [5] 、《葡萄園》(1962.72020仍持續出刊)、《綠潮詩頁》(1962.9-?)、《海鷗詩頁》(1962.10-1965.3)、《火焰詩頁》(1963.7-1963.8)、《旭輝詩刊》(1963.10-1963.11)、《詩展望》(1963.11-1968.2)、《新象》(1963.12-1965.4)、《星座詩刊》(1964.4-1969.6)、《藍星年刊》(1964年詩人節出版一期) [6] 、《笠》(1964.62020仍持續出刊)、《現代詩頁》(1964.6-1965.8)、《北極星》(1964.62020仍不定期出刊 [7] )、《中國新詩》(1964.11-1971.5)、《青草地》(1965.7-1966.5)、《蘭心詩刊》(1965.12-?)、《南北笛季刊》(1967.3-1968.5)、《噴泉》(1968.12020仍不定期出刊)、《華岡詩刊》(1968.5-1972.5 [8] )、《詩隊伍(雙週刊)》(1968.7-1983.12)、《盤古詩頁》(1968.7-1969.6)、《彩虹居》(1969.3-1973.5 [9] 、《桂冠季刊》(1969.9-1974.1)。

相對於1950年代創刊詩刊,1960年代創刊詩刊成長率為34.78%。而能延續發展至1970年代者有9筆,就筆數來看,恰為前述1950年代創辦能延續至1960年代者的兩倍,延續率則為29%。整體比較觀察1950年代創刊詩刊與1960年代創刊詩刊,可以具體發現1960年代創刊之詩刊在量能上,對比1960年代創刊詩刊有明顯的超越。

1960年代詩刊在量能上的成長,說明群體對詩的審美需求,以及對人的精神價值之提升,使得詩人勇於挑戰當時出版資源限制,只是為了詩有更好的發展。輔以量化數據,我們再細部就質性角度,提出其三個有別1950年代之特點:

  •   一、在出版上,採取單冊詩刊形式為主要大宗。

1950年代,不少詩刊乃是附屬於報紙版面,或單頁折疊形式。但在1960年代以整冊之詩刊為主流,相較於附屬性質的報紙詩頁,詩刊更需要完整的組織架構,且要有核心班底,及對應之印刷、發行資源。綜觀整個戰後現代詩刊史,出現《笠》、《葡萄園》這兩份與1950年代《創世紀》一樣,至今仍有活動,並出刊超過兩百期的長青詩刊。而在1970年代以後,臺灣已少見能經營如此長期的詩刊,正說明了1960年代,在整合社群人力與印刷傳播資源上,已具有一堪稱穩固的架構及編輯流程。詩刊能營運如此長期,主要得仰賴詩社中,當有一位能默默承擔詩社編務、財物與庶務的班底人物,例如1960年代《笠》中的陳千武,正是對應1950年代《創世紀》中的張默。

  •   二、戰後跨語言世代詩人集結出《笠》詩刊。

1950年代,雖然臺灣戰前詩人已有相關詩刊之發表活動,提供詩作與日譯為主的翻譯稿,但主要是個別形式。 [10] 1960年代終出現以臺灣本省籍詩人為主的詩刊詩社平台——《笠》,參與創辦的趙天儀於〈臺灣戰後二十年新詩的發展〉一文中如此詳述:「19643月吳濁流、鍾肇政等創刊《臺灣文藝》;19646月,吳瀛濤、桓夫、詹冰、林亨泰、錦連、白萩、趙天儀、薛柏谷、黃荷生、王憲陽、杜國清、古貝等十二位創刊了《笠》詩雙月刊。這是戰後臺灣光復二十年臺灣小說家與詩人再聯盟出發的覺醒階段,此後,臺灣現代詩壇進入一個嶄新的局面……」。 [11] 筆者曾於200299日訪問趙天儀教授,其表示《笠》的創刊乃是受到同年《臺灣文藝》創辦的刺激,而「覺醒」之言,也說明跨語言世代在1960年代,已階段性突破戒嚴體制下的國語限制,將於現代詩場域中,投注他們日治前的歷史經驗,與根生鄉土的現實經驗。

  •   三、校園詩社開始密集出現。

1960年代詩刊詩社活動的核心區域,仍主要集中在臺北跟高雄兩地,在臺灣東部活躍的則有陳錦標主編的《海鷗詩頁》。可以發現,主要以大專校園為活動根據與觸媒的大專校園詩社開始出現。例如:高雄醫學院的《阿米巴》、臺北醫學院《北極星》、臺中師專《蘭心》、靜宜文理學院《彩虹居》、臺灣師大《噴泉》、文化大學《華岡》、臺北師專《心潮》,歸屬於校園的詩社詩刊,可以建立基本的傳統進行延續,然而大學學子仍處於生命與知識成長階段,使詩社之營運或起或伏。但必須指出的是,歸屬於現代文學的「現代詩」,在1960年代大專學院中文系與文學教育,還處於是否能將其學科知識化的辯證 [12] 中。但相對於現代詩能否正式成為文學學科知識,現代詩已因其詩的感染力,透過學生社團進入大專校園範疇,形成一股即將學科/院知識化 [13] 的脈流,將隨這些學生成長而壯大。

第二、以現代主義為辯證核心的詩美學任務明確:

隨著1960年代詩刊發展,在戰後現代詩發展中,現代主義確定核心命題位置。固然,戰前已有日文系統表現的現代主義資源,但是經1950年代戒嚴體制與戰鬥文藝,對戰前臺灣文學傳統、刊物、言論的肅清查禁,已潛伏在公眾話語的脈流下。在1950年代現代主義透過紀弦《現代詩》「橫的移植」之姿,重起火苗,並引發1950年代末的現代詩論戰。但在論戰外,持續進行資源的投入,1960年代詩刊扮演了極具重要的角色。

因為詩刊比起報章副刊有更大的版面空間,除了論點意見之外,能刊載更豐富的詩評論、翻譯與實踐詩文本,比起必須兼顧其他文類的副刊,無疑更具優勢。而1960年代詩刊儘管其「戰後」概念——亦即戒嚴體制的控制「相當明晰」,在綜觀戰後臺灣現代詩刊史,真正波及到刊物被政治體制影響禁刊或解散詩社,可能只有1970年代中末的「神州詩社」 [14] 1980年代《春風詩刊》。因此1960年代詩刊雖然處於戒嚴體制的時代氛圍,但在刊製上,基本保有對西方現代主義追尋的空間。而西方現代主義,卻也成為一種得以繞道突圍戒嚴體制的心靈曲徑。

一份詩刊的生命期及其焦點階段,筆者認為主要有三:(1)草萊期:刊物創辦,有其開創的熱情,如何保有持續出刊的熱情為重點。(2)風格期:克服刊物初創時的出版資源問題,真正釐清刊物的風格、議題重點,提出刊物的詩學主張。(3)延續期:刊物穩定推出,建立特色與班底結構後,吸收新血加入,避免刊物成為按表操課出刊的無議題刊物,而需因應時代、詩壇問題,提出課題觀點,呈顯其介入、辯證的力道。而這三個階段,不一定每個詩刊都能歷經,可能在第一階段或第二階段,便因各種原因而停刊。

在如此概念下,便能理解1960年代詩刊,特別是《現代詩》、《創世紀》、《笠》,如何成為戰後臺灣現代詩中現代主義的關鍵角色。因為1950年代創辦的《現代詩》進入到1960年代,已處於延續期,而《創世紀》到1960年代則進入風格期,至於《笠》則為草萊期。在1960年代初期,這三份詩刊在出刊上,恰好發生一個交互重疊,使得現代主義得以傳薪,並強化其辯證力道。同時,也因為各詩社對西方現代主義有不同的理解,以及著力發展的面向不同,使得西方現代主義在臺灣產生光譜化的發展。

在戰後1950年代,紀弦《現代詩》提出的現代主義,因為如此具體的詩美學聲明主張,使得相對同時代的詩刊,有著更為立體的風格面貌。反著來說,如果詩刊沒有具體的詩學主張,容易成為一個以詩作,社交聯誼、取暖性質的社內刊物,極易隨同仁現實狀況而煙消雲散,或者千篇一律。

《現代詩》在1950年代提出「現代派六大信條」後,第13-15期便直接以此為刊物封面,樹立其鮮明的詩學形象,並且透過對翻譯詩的經營,傳輸現代主義。《現代詩》在1958年末,曾一度轉林宗源、黃荷生經營,在1960年重由紀弦主持,可見刊物經營上,已面臨困難。儘管《現代詩》第37期(1962年)紀弦宣布解散「現代派」,但現代主義確實仍在1960年代發展,並且發生了變貌。誠如張漢良〈中國現代詩的「超現實主義風潮」——一個影響研究的倣作〉一文所論:

超現實主義於1950年代中期介紹到臺灣詩壇來,起初並非有計劃的輸入。詩人在五四運動以來,持續的「影響焦慮」(anxiety of influence)之下,對傳統詩與直接前行代(如喜作韻腳工整之浪漫呻吟的徐志摩)反動,很自然地向外借取模式,以與父親形象的傳統抗衡。這種家庭式的父子辯證關係與涉及外國楷模的負影響(negative influence)結合成奧妙的文學演化機械,造成了現代中國文學的特色…… [15]

現代主義以現代性為基礎,其實內在具有多系統,翻譯在此具有強大的中介作用。但在詩刊版面來看,又充滿著隨機性;這牽涉到翻譯者的詩學興趣,可接觸又有能力翻譯的詩學材料,以及詩刊主編守門人的想法等。無法被準確定義的現代主義,在各種語言翻譯管道,及最重要詩刊平台的支持,雖然可以被流通。但在傳播中,也因為在地的場域環境,而有不同的接受度。

所謂的現代主義在此,也因不同詩刊班底成員、譯介資源、創作取向的差異,而產生光譜化,有了不一樣的詮釋理解現象。有別於《現代詩》,《創世紀》在1960年代引動的,便是將現代主義聚焦在超現實主義之上。《創世紀》在19602月第14期刊登了瘂弦〈詩人手札〉,以詩話形式介紹了超現實主義,同年《自由青年》也刊載藍星詩社最重要的核心詩人覃子豪〈象徵派與現代主義〉,其中亦簡介了超現實主義。1960年可謂超現實主義在臺灣現代詩壇,進行推展的扇軸。所以言其扇軸,是因為在1950年代末,超現實主義在詩刊平台,便已經如關鍵詞,以詩作文本方式星火般出現,例如《南北笛》第18期(1958.2)瘂弦發表〈給超現實主義者——紀念與商禽在一起的日子〉,這裡已將商禽歸屬於超現實主義的脈絡,而《創世紀》第12期(1959)則刊登了商禽〈長頸鹿〉、〈滅火機〉,並開始連載洛夫《石室之死亡》。

必須指出的是,在學術領域言西方現代主義理論,必須信而有徵,澄清脈絡;但在創作領域卻未必如此,西方現代主義更像是一種對創作者的觸媒,以刺激詩人想像為主,因此有時西方現代主義,反倒轉為被想像的事物,被詩人迤譯轉化。這時在詩刊中的理論翻譯,便提供一個帶回修正的量能,此正表現在1960年代後,詩刊對超現實主義理論介紹,以及刊登詩作交互辯證開展的扇面。例如《現代詩》第35期(1961.8)柏谷翻譯Kimon Friar〈形上學派、超現實派與象徵派詩〉、《現代詩》第38期(1962.5)胡品清〈超現實主義者及其承繼人〉、《創世紀》第21期(1964.12)洛夫翻譯范里(Wallace Fowlie)〈超現實主義之淵源〉。

從上述資料可以發現,1960年代詩刊已經可以看到,臺灣從現代主義至超現實主義的翻譯班底。特別是《創世紀》詩刊搭配著刊物封面選用西方現代畫,以及現代主義、超現實主義相關之詩論與詩作,迅速將詩社從1950年代原初提出的「新民族詩型」,調整為色彩鮮明的現代主義、超現實主義之詩社。比起「現代派」,創世紀詩社有更為穩固的社員、刊物、理論、實際詩作,甚至是年代詩選等,活絡的活動支撐,使其確實以《創世紀》為平台園地,吸納詩人、讀者參與性,培育出影響臺灣現代詩的重要詩人群體,如洛夫、瘂弦、張默、管管、商禽。

1960年代詩刊由現代主義聚焦至超現實主義,事實上也存在一個議題上的衝突性,那便是臺灣詩人所示範的超現實主義詩作,偏於晦澀、虛無,如此詩作究竟是超越現實,還是不/反現實的表現?在1961年余光中與洛夫間發生的「天狼星論戰」,正展現此般西方超現實主義,在臺灣「轉譯」化的問題。因此除了到底什麼是超現實主義,在1960年代同時也衍生出,什麼才是最正確、最適合冷戰結構下,表現臺灣現實的超現實主義此一課題。在這個課題上,《笠》便是最具批判性的1960年代詩社。笠詩社即使如今(2020年)已被目為重視臺灣本土性詩社,其實開展之初,呈現現代主義真實面向,才是他們當時最重要的詩學焦點所在。

整體看來,1960年代現代詩社中,主要能介入文學史進行影響者,仍落在《現代詩》、《創世紀》、《笠》、《藍星》,以詩學聲明、刊物版面經營與理論詩作文本的投入,積極的影響著現代主義,在現代詩史長流建構中,也埋下對現代主義內在自我辯證的潛能。

 

參考文獻

  1. 趙天儀,《臺灣文學的週邊:臺灣文學與臺灣現代詩的對流》(永和市:富春文化,2000年)

  2. 張默,《臺灣現代詩編目:1949-1995(修訂篇)》(臺北:爾雅,1996年)

  3. 文訊雜誌社編,《臺灣現代詩史論臺灣現代詩史研討會實錄》(臺北:文訊雜誌社,1996年)

  4. 解昆樺,《臺灣現代詩典律與知識地層的推移:以創世紀、笠詩社為觀察核心》(臺北:秀威資訊,2013年)

  5. 張漢良,〈中國現代詩的「超現實主義風潮」——一個影響研究的倣作〉,《中外文學》1016,頁148-161

[1] 由於此詩有船長迷航漂流孤島之內容,使此次事件又被稱為「船長事件」。

[2] 《現代詩》後於19826月復刊,在此受限於論題不另做討論。

[3] 《藍星詩頁》後於198210月復刊,在此受限於論題不另做討論。

[4]《藍星季刊》後於197412月復刊,在此受限於論題不另做討論。

[5] 為第3期出刊時間,第4期因未註明出版時間,無法考察停刊時間。

[6] 《藍星年刊》後於1971年再出版一期,在此受限於論題不另做討論。

[7] 目前轉為網頁形式經營。

[8] 《華岡詩刊》後於19804月復刊,在此受限於論題不另做討論。

[9] 曾以《靜苑詩刊》出刊第1期,後196911月易名為《彩虹居》。

[10] 翻譯者個別進行的翻譯,非詩刊整體規劃的翻譯計畫。

[11] 引見趙天儀,《臺灣文學的週邊:臺灣文學與臺灣現代詩的對流》(永和市:富春文化,2000年),頁66

[12] 這裡筆者另外提出一個有趣的論題:胡適這時隨國民政府來臺,任職中研院,以其曾領導戰前大陸五四新文學運動,以及參與《新青年》的身份,對於現代文學乃至於新詩能否成為大學文學教育部份,所扮演的角色為何?實值得後續進行探論。

[13] 學科/院知識化:係指「現代詩」成為大專學院特定之學科講授、研究知識系統。當「現代詩」學科/院知識化時,便會有相關對應的教育、研究資源投注,不只原本「現代詩」被目為邊緣文類的地位改變,也可成為教學研究體制內正確、合法之可探究知識。

[14]神州詩社成員於1980年遭逮捕,其後被臺灣政府以叛亂罪名驅逐出境。

[15] 引見《中外文學》101 (1981.6.1),頁1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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