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刊名 | 野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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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刊時間 | 民國39年(西元1950年)11月7日 |
停刊時間 | 民國54年(西元1965年)2月1日 |
起迄卷期 | 第1期~第192期 |
刊期 | 月刊,共192期 |
出版地 | 台北市沅陵街46號‧台北市郵政信箱45號‧台北市漢口街一段66號‧台北市漢口街一段50號‧台北市康定路98號‧台北市南昌路一段54巷16號‧台北市和平西路一段150巷2衖4號(愛育幼稚園巷內)‧台北市和平西路一段78巷2衖26號(牯嶺街底,過右橋,右彎第一家)‧台北市羅斯福路二段8巷6號‧台北市愛國東路74巷36號‧台北市韶安街26巷6衖2號‧淡水鎮英專路42號‧台北市和平東路二段96巷24弄7號‧台北市新生南路二段69巷18號‧台北市中正路1490號‧台北市廈門街82巷10號 |
發行單位 | 野風出版社‧陳文尚(發行人)‧姚孟涵(發行人)‧陳世龍(發行人)‧楊炎(社長)‧蔡佳松(社長)‧陳兆鑄(社長)‧江調茂(社長)‧陳金政(社長)‧蘇子(社長)‧王汀洲(經理)‧蔡繼浦(副社長)‧鄭炎明(副社長)‧江調茂(副社長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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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要
《野風》於1950年11月創刊於台北。初期為半月刊,由台糖年輕職員「金文、司馬 行、予舍、辛魚、黃楊」(皆為筆名)五人共同創辦。以「創造新文藝,發掘新作家」為宗旨,是一份兼顧文藝性與 大眾化的民營刊物。初期以歡迎新作家參與,編者也樂與讀者大眾充分溝通,作者群與訂閱數量日增,最高時期曾有 六、七千份的印量。前40期是雜誌最活躍的高峰階段,以後幾次易主,歷經田湜、綠蒂、許希哲三任主編,至1965年2 月出版第192期之後停刊,雜誌歷時14年又四個月。
從創刊號至第40期止的一年八個月,堪稱雜誌奠基期也是發展最快的高峰期。前40期版權頁上,每期都有五人掛名「 編輯委員」,編輯作業上的確也是五人共同審稿。編輯群年紀很輕,平均年齡二十三、四歲,都是愛好文藝的台糖員 工,他們是:金文(孫鐵齋)、師範(施魯生)、予舍(俞仰賢)、辛魚(邢鴻乾)及黃楊(楊蓮),楊是唯一女性 。創辦之初沒有太多來稿,自然由編輯群自己先提筆上陣,例如第1期到第4期,每期都有辛魚的新詩,也常刊出師範 的短篇小說。楊蓮外文能力佳,《野風》第14期起連載的12萬字長篇小說──羅曼羅蘭的《約翰‧克利斯多夫》,便 是黃楊的翻譯。漸漸的雜誌集合了更多的年輕作者群,也吸引更多讀者的參與及訂閱。
《野風》成立之初,編輯部就在台糖公司他們共同工作的辦公室。原來他們在公司 裡就是負責編員工刊物,由此看出,「野風的前身」其實是《台糖通訊》。基於對文藝的熱愛,又看到當時石油公司 出的《拾穗》半月刊十分風行,卻是翻譯性雜誌。他們想辦一份類似上海《西風》雜誌,但以發表創作為主的。從這 裡也看到《野風》刊名的由來。開辦之初便說好共同審稿,每篇稿子都要三票以上方得過關刊出,因而建立起公平無 私的審稿制度。雜誌辦到第二年,有時一天會收到三百件來稿,退稿率增高,內容隨之提升。形成良性循環,業務也 蒸蒸日上,發行量幾乎是同時期文藝刊物之冠。
1950年國民黨政府剛從大陸遷到台灣,百萬軍公教及家屬隨政府跨海而來,島上兵 馬倥傯,老百姓精神與物質兩皆匱乏。而台灣本土文人與文壇剛脫離50年日本統治不久,知識份子仍面臨語言轉換問 題。從這般青黃不接的社會環境,可知《野風》呱呱墜地時的文藝土壤與時代背景。雖然以文藝創作標榜,刊物仍屬 綜合性質,除了刊登小說、新詩、散文,另有「婦女與家庭」「身心修養」「國外風光」「笑話單元」等欄目,以後 又加入「青年園地」一欄,皆是讓刊物擴大銷量的策略,也是讀者群日漸擴大的原因之一。
年輕編輯腦筋好點子多,生出不少創意。例如雜誌第1期不用板起臉孔的「創刊詞」 ,而是以一篇題為〈任務〉的短篇小說代替創刊詞。第1期也宣布開闢「野風信箱」及「徵友欄」,且貼出「首次徵文 」消息,題材是:「描寫你最難忘的一件事」。題目自訂,字數三千到五千,第一名獎金一百元。(當時物價,訂閱 野風半月刊半年12期,只要36元)。創刊不到一年,1951年9月還辦過一場盛大的「文友會」,表明以文會友,讓《野 風》讀者群了解雜誌業務,更讓作者與編者聯絡感情。
稿件越來越多,作家陣容也逐漸壯大。小說方面作者包括:郭良蕙、劉非烈、潘壘 、於梨華、楊海宴、吉錚、歸人、彭品光、司馬中原等。新詩方面有鄭愁予、夏菁、方思、楚卿、郭楓、鄧禹平、余 光中、葉笛、丹扉、張拓蕪、張默等。須知這時還是1950年代初期,投稿者大半在起步階段,來自軍中的投稿者甚至 不敢用真名,如司馬中原即用不同筆名悄悄投稿。第4期開始了「青年園地」,為文壇培植不少新作家。起步階段不免 青澀,刊登即是最大鼓勵。來稿中有傅孝先,當時還是台大學生;有張德中,他就是詩人「張默」的本名。後來寫雜 文十分出名的丹扉,最早作品卻不是雜文而是新詩:她的第一首詩〈你和我〉即刊登在《野風》第32期,出刊時間 1952年3月16日。
《野風》辦了一年半之後,訂戶大增前景看好,正是雜誌全盛期為何竟匆匆讓給他 人接辦?訪問過當年主編後,方知雜誌銷量漸大則免不了「樹大招風」──招來讀者大眾的同時,也招來了主管單位 的注意。需知台灣這時剛開始施行「戒嚴令」,言論思想都在國民黨監控範圍。《野風》遭遇的挑戰,首先是輿論攻 擊。編輯部自認雜誌不喊口號,具有「新潮與浪漫風格」,但這類形象卻受到軍中作家攻擊與批評。例如朱西甯就發 表文章批評《野風》「油頭粉面」,指責雜誌內容:「俯拾皆是都市的罪惡豪華,買辦文明的炫耀,世紀末的頹廢狂 巔」。(文刊1952年《新文藝》月刊第1卷第4期)。
更嚴峻的挑戰來自警總。有一篇登在「青年園地」的文章,以書信體散文抱怨 「戰爭真是萬惡」。主管當局認為這類文字對國家正積極推動的徵兵制度有妨礙,當時 「警備總司令部」王主任親自關切並約了主編金文到警總面談。與此同時,軍中也全面禁止閱讀《野風》,凡訂閱寄 到連隊上的全部沒收。於是訂戶佔大宗的軍中讀者大量流失,銷量頓時跌了三分之一。由於五人都是公務員,一是顧 飯碗要緊,二是在風聲鶴唳的1950年代白色恐怖時期,文人不免產生「哪一天家人突然不見了」的恐慌,最後編輯們 一致決定交棒。交出時沒有要求物質條件,只希望接編的田湜(1929~2002)接手後:第一,風格不能改變,第二,篇 幅不能減少;第三,雜誌不能脫期。《野風》第41期的聯合啟事上,五名編輯委員對外說明的理由是:「身心交瘁,業務加劇」。本階段自1950年11月創刊,到1952年6月將雜誌移交田湜接編為止, 時間正好一年又八個月。
《野風》第二階段從第41期到157期,即1952年7月至1961年11月,本名陳文尚的田 湜,成為《野風》任期最長的主編,長達九年又四個月,總共編了117期。田湜的籍貫福建仙遊,台大歷史系畢業,年 輕時代在上海便喜愛編輯與寫作,來台後曾任職僑委會,編過《僑務月報》《南國月刊》等。接編《野風》時不過23 歲,可說初生之犢年輕氣盛,不知也不怕出版事業的困難。他接編後盡力維持既有風格,也認真開拓發行業務。在第 52期(1953年春)成立「野風讀者服務部」,第59期(1953年8月)起,將「半月刊」改為「月刊」,也開始增聘業務員專 職行銷。第73期起(1954年10月)更委託香港友聯書報社經銷海外發行業務。這時期作家群,曾發表新詩的有:楊喚、 鄭愁予、方思、李莎、張拓蕪、彩羽、梁雲坡、蓉子、白萩、一夫、羅英等,散文有:歸人、葉笛、楚卿、黃永武、 楊光中等,小說有:師範、劉非烈、郭良蕙等。明顯因常在《野風》投稿,從這裡開始寫作,而後出書、成名的例子 ,新詩方面是「楓堤」(李魁賢的筆名),散文方面是許達然。許達然生平第一本散文集便是1961年由野風出版社印 行出版。此階段發行量已大不如前,一來是主編者「對培養新作家的興趣顯然多於創造新文藝」,生手較多;二來同 類型文藝刊物在文壇日漸增多,競爭激烈之下,不免虧損。田湜支撐了九年多不到十年,又將《野風》交給年輕的「 綠蒂」接棒。
寫詩的「綠蒂」本名王吉隆,台灣雲林人,1942年生,於1961年12月接編《野風》 雜誌的時候不到20歲,還是淡江中文系的大學生。他是《野風》第三任也是最年輕一位主編。從第158期接手,編到第 188期止,總共編了31期。在他主編的階段,繼承「發掘新作家」精神,更吸收一群年輕省籍作家:張彥勳、林鍾隆、 鍾肇政、陳韶華等加入寫作行列。綠蒂與官方色彩較濃的作家也有良好關係,如謝冰瑩、李辰冬、王藍、鳳兮等都有 文章刊出。
兩年多之後的1964年11月,由許希哲接手第四任也是最後一任主編,出刊《野風》 第189期。許希哲1930年生,此前為菲律賓僑商,喜愛文藝熱心戲劇,擔任過《作品》雜誌總編輯,與此同時還創辦有 《劇與藝》雜誌,自任執行主編。他接時慎重其事,以主編身份於《野風》首頁寫下接編宏願:「自本期起增加頁數,美化編排,更新內容而加重份量」,同時也提高訂費。豈知才編四期,竟在他的手上 結束了這份擁有14年歷史的文藝刊物。1965年2月的最終期:第192期封面裡,刊出由許希哲署名的「重要啟事」,說 是:「近來本人環境有所變動,私事繁多,……籌思再四,萬不得已」才決定停刊。同 期首頁,與接編時同樣在書首寫了長長的「停刊感言」。文中除了「撫今追昔」的感性文字,幾個數據值得一提。一 是他接編後的四期雜誌,銷量直線下滑,自綠蒂接時每期二千餘訂戶,到他接編後竟跌至月銷三百餘冊,虧損太大而 不得不停刊。引他的話:「虛耗印數,堆積如山,因此四期以還,虧累竟達六萬元之鉅,私人 財力,自難長期撐持」。於是,從1950年11月創刊起,一份具有14年又四個月的《野風》雜誌,結束了總共 192期的出版歷史。(應鳳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