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

林朝崧

作品出處：

此詩收於《無悶草堂詩存》，又載《無悶草堂詩鈔》。

寫作時間：

約作於1914年

寫作地點：

不詳

寫及地點：

不詳

詩題：

哭施氏孫翩翩

副詩題：

四首其三

詩序：

翩翩姓施，余侄女蘭蕙女也。蘭蕙早寡，生二女，小者璇璣遺腹子，翩翩居長，生八月而父雨卿卒。幼即聰慧，襁褓中聞人說稗官戲劇，輒凝神諦聽，若有所悟，蘭蕙鍾愛之。七、八歲時，聞外家姊妹多負笈東京，翩翩亦請於母而往焉。至京，依寡婦乘竹夫人家，情若母女，甚相得也。入學四年，年十二矣，每試輒為學中高第，其師渡邊女史，贊賞不置。今年春，忽患血病甚重，蘭蕙得信驚惶，即偕小郎性鰲夫婦間關東上，遍閱名醫，終莫能救，病三月餘，竟以上巳日將午時化去。蘭蕙哀痛欲絕，將斂，更召畫工撮影，言之宛若平生，髮短覆額，含睇宜笑，轉勝於病中雙眉顰蹙時也。翩翩將死前一夕，忽呼母幽咽訣別，母以為病困妄言，驚異不信，翌日果不起，亦一奇也。翩翩抵京久，都亡土音，適有同鄉蔡信女士為之通母子之意，翩翩則大喜感泣。病稍閒，亦時時學習，偶能道眼前一二，室中人皆吃吃笑，謂再繼少時，解人可索也。豈知咿啞之嬌聲猶在其母耳畔，而翩翩竟死矣。訃聞，渡邊女師來哭，同學東京女子八十餘人，亦相向哭。其在學時師友間恩愛固結，可想也。乘竹氏、蔡氏哭尤慟，且時時過慰其母，亦一片有心人也。翩翩病及死時，余在京目睹其情狀，不勝痛惜，蘭蕙因請余為詩紀之，以為他日念。余不欲重蘭蕙之悲，久而不作，而蘭蕙請不已，歸里後，乃賦四律。年長才盡，不能傳翩翩靈慧萬一也。嗟夫，翩翩一小女子求學萬里外，以羸弱之身，勞跋涉而違氣候，是以致病甚易。向使吾鄉文化大行，兒童輩不離膝下，得以坐春風、沐時雨，與上京無異，則翩翩不必雛年作客，或者免於夭折，亦未可知。今若此，豈非天哉。顧翩翩雖死而求學之心不朽矣，世人動詈吾鄉人不悅學，今而後苟有再為此言者，請以翩翩之事告之。＆1

＆1 編者按：詩序據《詩鈔》補。

詩句：

玉京重見外家翁，
變盡鄉音意卻通。
扶病尚期歸有日，
蓋棺深恨藥無功。
九霄鶴去雲空白，
三月花飛雨盡紅。
我已七年元已廢，
不禁老淚濺東風＆2

＆2作者註：「先妣忌日，亦在上巳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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