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小說。翁鬧著。發表於《台灣文藝》2卷8、9號,1935年8月。敘述主角林春山與臺灣、日本女子之間微妙的感情與複雜矛盾的心情。小說裡那個被形容為「蒼白青年」的男主角,認識了舉家從臺南遷居他家附近的少女陳玉枝,兩人很快陷入熱戀,但雙方家長各有所利益打算。林春生屈從了父親的安排到東京留學,但他「揚棄權威與榮耀象徵的高級文官,投身動人心靈的演劇」。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從北海道到東京謀生的日本姑娘喜美子,正當兩人逐漸產生微妙情感時,林春生接到臺灣家鄉女友陳玉枝的來信,勾起了三年前的回憶。當初他到東京後,曾寫了封信給玉枝,但沒有回音,他那激越的感情也隨著三年漫長時間緩緩消失。收到玉枝的信函,才知她為了反抗養父強迫她與一富家子訂婚,遂離家出走到臺北喫茶店工作。林春山舞臺演出日益成功,喜美子也常來鼓勵,林對她亦萌愛意,但一直未表達。後來又遇到他中學時低一班的許北山,得悉玉枝已被家人尋覓,即將被迫成婚。林決定請假返臺,正籌思搭船日期時,意外接到喜美子的信,說明自己已被父親尋著,強被帶回北海道,林又想去北海道,男子氣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,就在這時: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奇妙的念頭:「北海道和台灣,究竟哪個地方遠?他記得在地圖上北海道比較近,但他發覺在內心這兩個地方都同樣遠。」後來他既不回臺灣,也不到北海道。結尾時,他想,打開窗戶望著外頭。「昨晚下的雪,可能也是今年最後一次下的雪,從頭上的屋頂滑落到眼前的地面,接著又慢慢疊合在一起。」小說運用了雙條線索交叉發展的方式進行,情節跌宕起伏,但繁而不亂,最後透過景物襯托出主角的心境,饒有意味。它不僅只是男女情愛的層次,也是介於臺灣人、日本人之間,身分認同的困擾。玉枝是臺灣的化身,喜美子是日本的化身,就情義上來說,他應回歸臺灣的玉枝,但內心裡,他拾不得幸福輕輕溜掉,他又想去擁抱日本的喜美子。然而,內心深處總覺兩者都跟自己遙遙相隔。這樣的矛盾,無論是男女之情或身分認可的兩難,或許正可看出翁鬧當時內心的苦悶。在這篇頗濃厚抒情色彩的小說裡,可以看出翁鬧己身情感的迷惘和困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