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文短篇小說,巫永福著,李鴛英中譯,原載於1933年7月《福爾摩沙》創刊號,初收於1994年10月前衛出版社《翁鬧‧王昶雄‧巫永福》集。故事內容主要敘述「我」與「S」之間的交往過程,在兩人的相處中,由我的眼睛對S進行觀察,透過我眼中所見、心中所想,以及S口中所言,突顯了兩人的思路歷程。在〈首與體〉中提到的獅首與羊首,形成一個很強烈的對比,即使只有首級,獅首給予人的感覺仍然是權威的、霸氣的;羊首就顯得比較弱勢。可以說,獅首指的是在臺灣的日本殖民者,而羊首則指臺灣到日本去的留學生。在臺灣的日本人,雖然首與體並不在一起,但是仍保有高度的尊嚴,但在日本的臺灣人,雖然他們的「首」想去認同日本人的一切,但他們的「體」仍然脫離不了是臺灣人的事實,相形之下的氣勢就矮了一截,而「我」在思考自己定位的過程中,自然在「獅首」、「羊首」間遊移,他想做日本人,因此開始便出現了獅首的畫面,而這獅首還是出現在階行社前的象徵美好、權力的一面,但是又意識到有這樣的思想是不妥的,因此出現了羊首的意象,想在臺灣與日本之間取得一個對於祖國的意識,然而這羊首的所在地是「廁所」,一個代表骯髒污穢的所在,也就是說,「我」心目中那個給予自己身體的祖國其實是有著不堪印象的地方,他所處的環境與心境不能配合,在這樣的心情下,他遂將鄉愁轉移到「獅首」的所在地──日本,而這種情感上的轉移,其實可以說是當時留日學生的矛盾衝突之處,相同的情況也發生在S上。身分認同的問題便在我的腦海中撞擊著。這樣的描寫手法,使得小說具有兩層涵意,一層是題目的表層含意,也就是小說中S所一再思索的「首」與「體」不能配合的問題,這個部分主要涉及S的「體」須因應家中要求而返國與家中安排對象成婚,但其「首」卻因在日本已有要好女友而不肯。施淑在〈首與體——日據時代台灣小說頹廢意識的起源〉一文中指出:「接受『內地』與『本島』開化與野蠻的身分位階與身分認同的台灣本地知識人身上。於是,生活在京都賀茂川的分身(incarnation)與歷史的孤島的台灣知識人,也在首與體的對立下,輾轉於理想與現實、自我與傳統、精神與肉體的矛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