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小說。呂赫若著。原載於1935年1月日本《文學評論》2卷1號。初收於1936年4月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之《山靈──朝鮮台灣短篇小說集》。〈牛車〉一作使呂赫若以22歲之齡,成為繼楊逵〈新聞配達夫〉(即〈送報伕〉)之後第二位臺灣作家進入日本文壇者,也是日治時期躍登日本中央文壇最年輕的小說家。該作主要描寫緣於殖民體制進入農村而帶來機械生產工具的改變:主角楊添丁原本在雙親遺留下來「清朝時代」的牛車上迷迷糊糊拍打黃牛的屁股,走在危險狹窄的保甲道時,口袋裡隨時都有錢。即使在家中發呆,從四、五天前,就有人爭著拜託請他運米、運甘蔗。等到「日本天年」保甲道變成六個榻榻米的道路,交通便利時,即使親自登門拜訪也往往無功而返。結果連老婆都不得不把小孩丟置在家中,而到甘蔗園或鎮上的鳳梨工廠上班,否則便有隨時斷炊之虞。而在現實不斷進逼之下,終使添丁與阿梅這對貧賤夫妻淪入男盜女娼的境地。施淑〈最後的牛車〉一文曾加以評論:「在小說人物的意識中,他們對於日本統治者的措施──如繳稅、不准牛車在道路中央走,及其殖民統治代理人的警察的憎恨,與其說是基於被統治的事實,不如說是把它們和機器混同起來,把它們看作那『視而不見的壓迫』的『日本東西』的整體。也就是說,在他們的心裏,日本統治者是以機器及它所代表的可怕力量的製造者、保護者的身分出現的,因為他們實際憎恨的目標,除了「大人」的有形的人身壓迫,寧可說是他們作為機器的護法者的身分,這也即小說所說的『混蛋機器,是我們的強敵』的強烈情緒。」